李老头赢麻了。
赢得上了头。
什么海底捞月大四喜十八罗汉。
什么自摸十三幺。
他这辈子都没有做出过这么多大牌。
以至于他死死地抓住程帆的胳膊，央求他告诉自己道观的位置。
他是二老的朋友，程帆便告诉了他。
也省的他继续在这寺庙里玩牌，气运连同性命一齐赔进去。
李老头拉着他的手还要再打几圈儿。
程帆无奈笑笑：“老爷子，今天就玩到这儿吧。”
一是因为道韵传来一个晦涩难明的“回”字，他必须尽快赶回道观。
二是……
他从这处寺庙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感。
他们在佛像的背后打牌。
可这佛像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让程帆如芒刺背。
程帆当然不愿意自找麻烦继续留在这里。
人家没有对他出手，那是看在他是凡人小辈的份儿上。
若是他不识趣，非要在这羊山寺中逗留。
那可就怨不得别人“渡”你了！
程帆站起身，拉着李老头往外走，并向年龙二老使了个眼色。
这间佛寺变得越发难以言状，神识感知到令他刺痛的佛光。
耳畔也传来无数道吟诵佛经的声音。
声音很小却密密麻麻，试图瓦解他的道心。
程帆脸色有些难看，拉着李老头就往外走。
“哎！小程你慢点儿！”
“牌还没带走呢！”
李老头踉跄两步，语气急促道。
“没事，回头我给你打一副玉石的。”
“玉石？”
李老头的眼睛一下子直了，腿也不打磕绊了。
年龙二老狐疑地跟在程帆身后，彼此对视一眼，都是疑惑不解。
程小子在忌惮些什么？
程帆没有告诉二老气运之争，他们也没有被波及到。
四人来到殿前，却发现殿门关的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年龙二老皱了皱眉，发现事情不对。
这时，羊山寺的和尚们裹着袈裟，手中或持禅杖，或持木鱼，件件都是威力不俗的法器。
为首的主持脸上挂着慈眉善目的笑容，手持九环锡杖肃立。
笑眯眯道：“李施主，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李老头点点头，他只当是住持在跟他寒暄。
笑着说道：“羊山大师，咱以后就不来庙里了，咱去其他地方讨生活，有缘再见！”
“是吗？李施主还是莫要被他人蛊惑的好。毕竟那些小恩小惠其实都是引诱人上当的鱼饵。”
李老头微微一愣，不明白住持的话是什么意思。
住持言尽于此，也不再跟他这个凡人废话。
转而看向程帆：
“这位道长，你我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如此行事？”
“一声不吭就想把人带走，如此失礼，未免不太厚道？”
说了那么多无非是要做过一场，把李老头身上的气运留下。
多说无益，程帆淡淡道：
“不厚道？你等要李老性命的时候算得上厚道？”
李老头闻言懵了，小道士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群和尚要他的性命？
可这是为什么啊？
他们究竟图他啥？
年龙二老眉头深深皱起，他们似乎品出来了一些东西。
程小子从来不做无的放矢的事情。
看到此时剑拔弩张的举动，而且是因为李老头而起。
他们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和程帆打牌放水，啊不，放海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莫非这老头身上存在着什么价值连城，跟他性命息息相关的宝物？
二老心中疑窦丛生。
但此时却不失思考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僧人团团围住了。
“李施主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不厚道呢？”
“那是他福缘深厚，深得我佛青睐。”
“我佛将会接引他前往西方极乐世界，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缘。”
程帆摇头轻笑：“哦？既然你如此推崇西方极乐世界，为何你自己不去？”
“莫不是谎称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实为丢了性命，转投阴曹地府了吧！”
程帆口含天音，正气十足，带着一丝从劫雷中摄取的天道气息。
“咳！”
住持面露惊惶之色，再维持不住端庄的佛态。
事已至此，只能做过一场。
只听住持沉声喝道：“拦住他们！”
“喝！”
十数名手持法器的和尚将程帆一行人团团围住，面露狠厉之色。
“现在让开，贫道放你们一条生路。”
程帆语气平淡道。
“哼！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给我拿下!”
“师兄弟们，抄家伙上！”
说着，和尚们手中的法器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辉，向程帆等人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李老头整个人都傻眼儿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平日里打牌打了这么久的佛寺。
里面的和尚平日里一个个都是慈眉善目的样子，没想到他们发起狠来竟然这么吓人！
瑟瑟发抖道：“小道士，他们人多，要不我们投降吧？”
程帆淡淡地摇了摇头：“他们任由你在寺庙里打牌，就是看上了你这条命。”
“一旦投降，你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有死路一条。”
“啊？打又打不过，投降也是死，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程帆淡笑着看了他一眼：
“谁说打不过？”
“贫道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罢了。”
“要是他们不识趣，缺胳膊少腿甚至重伤不治，那可就怪不得贫道了。”
李老头咽了咽口水。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两边儿都不好惹。
唉，看来只有他的老伙计老龙能体会他的感受了。
转头看向龙老爷子，想要寻求一些慰藉。
却见龙老爷子皱眉道：
“程小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事先不与我们通气？”
程帆无奈笑笑：
“这是佛道气运之争，本不想让二位前辈牵涉进来。”
“只是没想到这羊山寺的人会这么输不起。”
年龙二老向他投来无语的目光。
‘输的人明明是他们两才对。’
程帆哑然失笑道：
“前辈无需参与，交于我处理便可。”
李老头诧异地看着龙老爷子。
“老伙计，你们的对话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
“难道你也……”
龙老爷子眼珠子一转，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哎呀，居然被你发现了。”
“看来是留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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