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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祖籍金陵府江宁县柔公主随灵柩来到母妃的故乡踏足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时已是黄昏时分她颇有几分茫然。江宁县衙早就得到消息太爷让出官署以安置太妃娘娘灵柩自太爷以下各级官吏跪迎柔公主。柔迈下马车看看远处暗蓝色的天幕看看跪在地下的官吏她突然想起了陈煦想起了皇宫里伺候母后的宫娥、太监真正替她母女着想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繁缛节。
官署提前准备了灵堂江宁县衙的三班衙役挣着为太妃娘娘抬棺宸妃“灵柩”被安置在灵堂其中一个老妇拿来蒲团柔公主跪地叩头想到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母妃悲从中来她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般滚下眼眶。
柔公主流泪衙署的官吏以及执事们大哭——或者可以称之为大嚎掉不掉眼泪无所谓关键要哭出声音、哭到柔公主耳朵里。
柔却听得烦闷记起陈煦的嘱咐她闭着眼睛苦挨。
华灯初太爷告知伺候公主的老妇已为公主准备好了晚膳。柔看看老妇她没胃口想回房歇息。这一走来老妇越俎代庖的替公主安排这安排那当着外人她们却不能拂了公主颜面。
“那老身就挑拣几样公主喜欢的吃食送到公主房里。”
一走来风尘仆仆县太爷早为公主准备了沐浴的香汤。柔公主阖房门来到屏风后面解带宽衣看着下身残留的浅浅的血迹她不自主的想起了陈煦。作为和亲的公主太后已派宫妇为她讲解过男欢女爱的事情她们那是一件快活的丑事柔公主不觉得丑当然也不觉得快活她只是觉得除了痛还是痛。
坐在半人高的浴桶里热气氤氲柔公主又忍不住想她也算陈煦的人俗话好马不事二主一女不嫁二夫可她该怎么办？陈煦他定不会让她嫁到瓦剌柔相信陈煦可却不想他为了她冒险命运不由自己做主她却可以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
柔公主咬着唇她期望出嫁前夕再见娘亲一面等送嫁的队伍将她送到瓦剌返回之后她就悬梁自尽。想到死原本天真烂漫的女孩儿有种未知的恐惧以前听宫里那些人嚼舌根吊死的人会吐出舌头；柔又想投井可想到井底阴森森的看起来比吐舌头更恐怖。
女儿家坐在浴桶里愁肠百结直到老妇叫了她三声她才意识到浴桶的水已经冷了。
“公主殿下老身已将晚膳备好公主用膳。”
柔公主不想吃想歇息了；老妇却不理会她对柔道：“公主食有时、食有量公主殿下万金之躯如果有什么差池老身罪当万死。”
当然老妇半点没有“万死”的觉悟凶神恶煞仿佛柔公主拒绝她就会用强想来即便传进太后耳朵太后也不会怪罪于她。
老妇不依不饶柔公主气得直哭。夜深人静公主蜷缩在床为什么太后身边的老奴都来欺负她？柔在心里痛苦的哀求哀求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用被子蒙住头期待着明天睁开眼睛父皇还在她依旧是受宠的公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清早柔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老妇那沟壑纵横的老脸“公主殿下该起床了。”
整个午柔公主都守在“母妃”灵前她感到孤独好期盼陈煦能陪在她身边不用话只要陪着她就好。
陈煦也放心不下柔公主原本想替宸妃带话直奔江宁他却想不到宸妃竟发起了高烧人也开始胡话断断续续的叫着女儿的名。
“夫人棒伤本就严重而今又染了风寒如果不找郎中她恐怕会有生命危险。”青檀神色有些凝重陈煦有些庆幸临出门前带了两支针剂他去过包袱当着青檀的面煮针消毒。
青檀不解的看着陈煦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越是接触陈煦她越觉得他就仿佛一个藏着很多秘密的谜团。
陈煦消毒之后将药液吸入注射器他看了青檀一眼“解开夫人的衣服。”
“想干什么？”
“当然是治病了。”
青檀缓缓将宸妃下裳褪到腰臀之际陈煦微愣继而褪去下裳他只觉触目惊心。第一次看宸妃的伤只见淤紫而如今臀部、大腿竟高高肿起臀部的皮肉竟仿佛腰背撑破一般。
“夫人真的很坚强。”
青檀叹道陈煦记得赛华佗曾若不是他宸妃即便侥幸保住性命她这双腿也彻底废了原本以为老家伙危言耸听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皇宫里那帮孙子下手真黑。
陈煦挑着皮肉为宸妃注射之后他摸了摸宸妃额头又端来半盆冷水。
“我来吧。”
青檀替宸妃擦身陈煦用衣物盖住宸妃身体其他部位他又道“毛巾不用拧太干体温较高的部位又多擦拭几次比如腋窝、鼠蹊部。”
鼠蹊？青檀有些不解陈煦在她身指了指青檀脸红的啐了一口她遮挡着陈煦视线按他的做同时问道：“为什么冷水擦身可以降温。”
“刚洗完澡难道不会感觉冷？”
“我知道我是想问为什么嘛。”
青檀穷根问题陈煦竟有些不喜欢他突然有些想念梦瑶她就喜欢追问他这种千奇百怪的问题。
“水蒸发需要吸热嘛。”
“那几这在身扎针为什么可以治病？不给夫人寻医问药夫人能痊愈吗？”
“我已经给他用药了。”
青檀：“……”
宸妃体温很快恢复正常青檀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煦伤寒竟可在如此短时间里痊愈？她看看放置在桌的注射器想了想又打开包袱看了看陈煦注射的药物“给夫人用的什么药竟如此神奇？”
“自己慢慢看吧我得出去买点吃食顺便看看我那徒弟毕竟答应要去的。”顿了一顿陈煦又道“可能会晚回来一会儿。”
青檀点头待陈煦离开她却发现药盒、药瓶那密密麻麻的符她竟一个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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