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林桑白惊讶于肖潇筱嘴中吐出的词语：“那是什么东西？”
一边说话，他一边伸出手：“圣光术——”
圣光顿时充溢了整个房间，让人想起某个哲学故事里禅师让三个弟子用十文钱买回可以装满整个屋子的东西，一个买了棉花，一个买了木柴，最后一个则买回了一根蜡烛。
“钥匙是遗迹之中最宝贵的东西，只要掌握了钥匙，那么离开遗迹之后拥有钥匙就能掌控其中的一切。”肖潇筱解释到，但眼神却一直在四周游移。
“之前听半夏说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你这是怎么学会的？”
她的表情很奇怪，颇有种“窝这是在做梦？”“出现在窝面前了也不想信啊”这样的意味。
“之前我不是消失了三十天吗？”林桑白不想把那个在自己学会圣光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声的小姑娘说出来，当然说出去估计也没什么人会信，于是开始胡咧咧：“那三十天我其实就是灵感天成，接着就去闭关，闭关回来就学会圣光了。”
“你觉得我会信？”
“你不信也得信。”
“……”肖潇筱。
还真没毛病，这不信也得信——没见李半夏都信了吗？
肖潇筱敢不信怕不是要被李半夏扛起来阿鲁巴……
于是她抬头看着林桑白，嘟着小嘴泫然欲泣：“你们欺负人……”
“……”林桑白。
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看着她：“你如果敢这么在半夏面前装可怜我就敬你是一条汉子。”
“本小姐是女的！”
林桑白没说话，虚着眼睛轻蔑地在她上半身上下扫视了一番。
“你——”肖潇筱憋着一股气，使劲儿攥着拳头：“看什么看！平板身材不是身材吗！？！！！”
一拳就朝林桑白怼了过去。
防都没破，如果这是网游那林桑白头上估计会冒出来一个“－1”的符号。
窗外明月高悬，天上暗色的云朵在月光映衬下缓缓游移，地下残破的城市像一具匍匐在尘埃中的巨兽尸体，死气沉沉。一面迎着洁白的月光，一面死死的浸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沉默死寂，又仿佛是要吞噬一切敢于走入其中的生命。
“好安静啊。”林桑白站在阳台窗户前，圣光术照亮的光芒并没有透出窗户，窗外只有连脚步声都没有的死寂和择人而噬的黑暗。
“你要习惯。”肖潇筱说道：“这里是遗迹，并且是级别很低的遗迹，其实就算是在白天这里同样死寂，只是黑暗加剧了这一点而已。”
林桑白默然，他回想起了白天所见的景象：破败的城市，到处都是被焚毁后铺上了厚重沙尘的样子，但的确没有声音。
连偶尔吹过的风也只仿佛刚出生便猝然而逝，偌大一个城市除了丧尸追来的动静之外，竟然连树叶摇晃，水滴溅开的动静都没有。
肖潇筱隔着窗户望向楼下：“说到底，遗迹本身根本连一个世界都不是——你信不信，如果我们一直往外走，走出这个城市最多两公里就会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就好像游戏走到了地图尽头一般，另外一边全是背景贴图。”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这里是遗迹，而遗迹本身只是因为某种巧合或者因为某件物品诞生的小型空间，也有人曾猜测遗迹是其他世界的残片，不过两种说法都从来没有得到印证。”
虽然其他世界的确是存在的——他们想到。
肖潇筱指的是魔界与圣光界，而林桑白指的则是其他异世界——他消失那三十天中被系统强迫着带去的世界。
“其实安静点也不错。”肖潇筱突然一笑：“人类在安静时更容易沉思，更容易安眠，更容易爆发出灵感的火花，所以难得的安静是宝贵的。不过这个理论对亡灵不起作用，亡灵不喜欢安静，它们喜欢热闹，就算是把自己伪装成标本只看着其他人类在面前吵吵闹闹也是一样。所以那些家伙虽然看上去很恐怖，可实际上它们都是非常喜欢人类的：毕竟对于它们而言最无法忍受的可能就是长久的寂寞，亡灵本身就是寂寞。”
“人类则很擅长娱乐，很擅长让这个世界变得热闹起来，比任何一族都要擅长。”
“那你呢？”林桑白问道。
“我啊。”肖潇筱呲了呲牙：“本小姐可是僵尸！亡灵族那群寂寞又闷骚的家伙跟本小姐可一点都不一样！”
林桑白笑了笑。
他想起被李半夏带去湘南分部的时候，面前这位活了好几百年的僵尸小姐正在陪那几只亡灵狗扔飞盘。
就好像是在把人家当宠物养一样。
僵尸小姐你自己是喜欢安静，还是喜欢热闹呢？
不过黑夜里好像突然又充满了不甚安分的空气。
林桑白听见下面开始吵闹了起来，不，用吵闹这个词好像也不合适。因为“吵”这个字是口字旁，是需要动嘴的。
下面没有动嘴，但非常杂乱闹腾，所以算是热闹。
“要下去看看热闹吗？”林桑白伸出手发起邀请。
被肖潇筱啪一声打了下去。
“本小姐可不喜欢凑热闹。”僵尸小姐高傲地说道：“你自己去就够了，估计是赵琳琳那丫头追了过来——毕竟是狼人，嗅觉很强的。”
“赵琳琳？”林桑白一愣，他还以为是那群反应迟钝到不行的丧尸终于发现这里了。
“去救人吧，本小姐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肖潇筱摆摆手，表情平静。
林桑白总觉得她可能只是在掩饰自己战斗力太弱不敢跟下去的事实。
“好吧，那我下去了。”
林桑白摆摆手，直接伸手拉开了窗户，冷风一下子从外倒灌了进来。
呼呼啦啦的呼啸风声也算是打破了寂然。
“早去早回。”肖潇筱站在窗户面前，冷风吹得头发纷乱也只是微微眯眼。
林桑白点头，随后松手。
咚！——！！！
十楼，三十米往上的高度，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从这种高度跳下去应该会死的不怎么安详。
“琳琳小妹妹，我来帮你了。”
林桑白稳稳落地，势能转化的庞大动能在水泥的地面上砸出无数张裂的缝隙。
看到林桑白的到来，原本还在狼狈逃窜，脑袋上顶着一对毛茸茸白色狼耳朵的赵琳琳眼前一亮——
嗖一下窜到了林桑白身前，掏出来一个看着比口锅大不了多少挺好看但估计没啥实际作用的盾牌挡在身前，抬头挺胸看着面前潮水般的丧尸群，一声娇喝：“杂种！！你们过来啊！！！！！！”
气势滂沱。
“？？？？”林桑白差点儿被吓一哆嗦。
这姑娘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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