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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我也没想到！"无名急忙解释了一句.
"退到一边去,看我来和老百姓讲讲道理."
东方傲轻笑一声,暗想这回可算抓住了机会.无名这小子说错了话,搞砸了.如果自己能说得百姓们信服,那可又是大功一件.这些天,东方傲天天和正气盟的这些讲理想的侠客混在一起,他经常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众人热血沸腾.这些小老百姓,怎么说都应该比侠客们好对付吧.
"乡亲们,乡亲们,听我一言！"
东方傲也运起玄气,大声发话.随着他那穿透性的声音四散,暴怒的老百姓暂时安静了下来.人群中不少人认出了他,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是东方城主来啦,看看他说些什么."
"是啊,先听听."
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东方傲心中得意,开始讲话.
"乡亲们！如今群英殿大军围城,我方处于劣势.但我正气盟诸位侠士并没有舍弃大家,依然在浴血奋战,死人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们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们自己吗?不是的.我们是为了所有的老百姓,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里,东方傲顿了顿,看场中的反应.数万的百姓听了这些,纷纷点头表示理解.看来,正气盟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口碑确实不错.确认了这一点.东方傲信心足了很多,继续说下面的话.
"要守住野王城,需要更多能征惯战的战士.虽然我不知道群英殿为什么会提出十个百姓出城.就放回一个被俘的战士.但是,这样做显然对守城是有利的.我正气盟与老百姓以心换心,在这个困难的时刻,我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只要大家离开这里,躲到山区去暂避.等到我大军平定群英殿,夺回新安城,我在城外恭迎大家回来过好日子！"
东方傲一气呵成说完这段话.脸上升起一丝庄重的表情.他心中窃喜,这一席话有理有据真情流露.平日里说服正气盟众人也没表现得这样好.听到如此说法,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还不要纳头便拜,纷纷仗义出城吗?
静！
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东方傲语音落下后.几万人的广场中,居然鸦雀无声.突然,人群中的某处发出一个声音.
"我们出城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东方傲连忙回答.
"他说谎！临街的老李,昨日出城,才走出半里地,就被五马分尸,死的好惨啊！"
另一边有人立刻鼓噪起来.这话刚起,全场各处七八个声音同时开始附和.无名心中再度一跳,那些群英殿布下的奸细.又开始表演,势态恐怕会再度失控.
果然,人群一下子又被煽动了起来.一浪又一浪的质疑之声不断.比刚才对无名的咒骂更加不堪,场面混乱.东方傲脸上变色,他转头看了无名一眼,一咬牙,再度运起玄气喊了起来.
"别吵了别吵了！信得过我正气盟,肯和我们以心换心的.请举手或者站出来.其它人,和你们废话也没意思."
这句话声音震耳欲聋.压过了全部人的话语.声音过后,人群再度暂时的安静下去.可是,不满写在大多数人脸上,无人举手.
无名站在高台上,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心中一股悲凉之情涌起,当日为了老百姓中的口碑,万名正气盟好儿郎明知不敌依然奋战.连孟云阁这样的术修高人都战死,主帅皇甫渊也危在旦夕.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换到老百姓的舍命支持,老百姓,好像真的如小郑说的那样,只讲好处不讲道德.
"真的人性本恶趋利避害吗?"无名耳边仿佛又响起无味道长的口头禅.
"好吧.即使出城会死.为了正气盟可以顶住群英殿,我愿意去."
突然,一个老人慢慢的分开众人,走了出来.他已经满头白发,面带菜色,四肢干瘦,整个人一路走来一直在抖动.这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确实已经风烛残年.
"我这把老骨头还相信正义,我愿意去换."
老人再度用虚弱的声音强调了一句.说罢,他回头看着乡亲们,希望有人附和他.
可是,没有人再站出来,乡亲们都躲避着他的目光,不愿意为换一个正气盟的人丢了自己性命.见状,老人开始激动起来,咳嗽了几声.
"你们这些孬种,就没有敢站出来的吗?"
人群后排有人听到这话不高兴了,高声反驳起来.
"老王,你叫什么叫?你一个孤老头子,平日里都靠大家接济,有什么资格充好汉数落我们?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不像你,我们死不起.正气盟虽然不错,但还不值得为它丢了性命.其实哪个势力当城主,都需要我们这些干苦力的.他们杀他们的,我们别掺和太深啊！"
"是啊,是啊."这话显然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大家纷纷点头附和.这一次,显然并非群英殿的奸细在煽动,而是老百姓真实的心态流露.
"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吗?"
.[,！]高台上的东方傲厉声呼叫,脸色铁青.数万百姓这种真实的心态,让他比无名更加难受.虽然,东方傲很假,他从来都只是把仁义挂在嘴边,从来都只为了捞好处.然而,东方傲的心中有一个基本的目标——成为大侠,万人景仰.
万人景仰以后呢?那当然是一众的小弟,都愿意为了你抛头颅洒热血.看那些小说里,大侠振臂一呼,千万百姓奋勇杀敌,多么的快意恩仇.
自打进入正气盟,东方傲就喜欢上了这里的风气.这确实是出大侠的风气啊,人人讲理想,人人为了崇高的目标宁死不屈.东方傲觉得,自己的付出即将获得回报,这个回报就是万民可以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
可是,眼前的事实让东方傲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讲理想的那些正气盟侠客,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少数人.所谓的万民,其实都是很现实的,不会讲什么"士为知己者死".你就算为他们奋不顾身,为他们损失惨重,最多只能换到一些"没用"的赞扬,换不到他们同等的支持.他们要的只是你的好处,并不是被你的好处所拖累.
"当大侠有什么用?民心有什么用?"
突然,东方傲怒吼起来.这两声咆哮,在玄气的带动下,一瞬间就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巴.城主怒了！这可是术修高人.数万百姓都选择了沉默,不想成为东方傲发泄的受害者.就是高台上那些正气盟战士,也被东方傲的激动吓住,不敢妄动.
"哈哈哈哈～"
看到大片的人看着自己露出惊恐的表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东方傲又由愤怒转为了狂笑.
"好好给你们讲道理,你们听不进去,诸多借口.真发起狠来,你们才知道害怕！贱！果然是贱民！我居然为了能让你们景仰,就想做个大侠,真是蠢到家了！"
"东方,你失态了."一旁的无名是唯一没有被东方傲吓住的人.他此时多少能理解一些东方傲的想法,立刻小声提醒.
"你给我滚一边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无名的提醒,得到的是东方傲的斥责.要不是因为东方傲心中有数,真动手打不过无名.或许,他已经出手伤人.
"东方,你……"
无名说出这三个字,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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