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张阳觉得有些脑壳痛。
现在的讯息太少，压根就只能靠瞎猜。
这得等出去之后，调查过才能再做判断了。
本可以对陈静的事视而不见，但张阳做不到。
陈静知道张阳父亲去世，欠了一大笔债务后，毅然提出要答应他一个条件，借机帮助他。
这份善意，让张阳对这个骄傲且善良的姑娘开始改观。
所以在天工杯上，张阳从系统的选项得知陈静纵火弑母后，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从那时开始，他便有些在意这事了。
其实这也没办法，善于照顾人的性格，就注定张阳会成为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就算没有系统，就算不为正能量币，张阳也会想办法多管闲事的。
张娇娇从小和张阳一起长大，对他这一点自然是十分熟悉。
在张阳隔壁村上初中的时候，校门口那一直坐着一个买玉米的盲老太。
她没有亲人了，平时就喜欢用那些养老金在这里卖卖玉米，听听这些年轻人的声音。
之后有人欺负她眼盲，拿裁好的白纸去买玉米。
盲老太没什么文化，根本不知道货币上有盲文，所以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收下这些白纸。
一人成功，万人效仿。
所有学生都知道，只要用一张随意裁好的草稿纸就可以换一根又香又糯又甜的大玉米。
不只是学生，甚至连有的大人知道了，也跟着贪小便宜。
玉米每天都卖的很好，盲老太收到的白纸也越来越多。
自小到大，张阳的内心都有一杆衡量正义的秤，这促使他去做一些自己觉得对的事。
到最后，他实在是看不惯这些人，便趁着每天放学，陪着盲老太一起聊天、看摊子。
收到白纸的情况是少了，可张阳收到的排挤和闲话却多了起来。
不过，面对这些，他是毫不在意的，有时候还会邀张娇娇一起过来陪陪老太太。
...
晚风吹过已经开始泛黄的树冠，带走几匹秋叶。
入夜且入秋的天工修行学院门口。
简慕正兴致勃勃地走在前头，准备回去，将自己的味道更加深入地腌进张阳的被褥和玩偶。
她发现好友还没跟上来，便回头挥手：
“娇娇，你在做什么？快跟上来啊。”
见张娇娇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原路返回挽着对方的手：“怎么在人家摊子前面发呆啊？想吃玉米了吗？”
娇娇才有些回神，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
讯息太少，张阳不再去想陈静的事，而是将注意力收回眼前的事物中——
现在，D选项还没完成。
张阳很快就扒开人群，走了几步。
还没站定，他就能感受到汹涌的视线。
终于停下来后，张阳才发现自己站着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太对。
被拎出来的卧底在学生队伍的最前面，由印阳秋等队长们看守。
猩猩们在据点附近的树杈上观望。
激进派忍者守在据点前，正开口尝试安抚那些学生。
而张阳，或者说是系统挑的这个位置，恰巧就在他们中间，极其醒目。
在如此耀眼的场合下，张阳似乎看到【强行装逼】化成小人，在自己眼前举起小手手：老，老师...我想唱歌，我想跳舞！
张阳：“...”
你不会以为我是课堂上抱着音响、又唱又跳的杀马特吧？
这个【强行装逼】小人的提案并没有通过。
因为下一秒，就有一个额头上写着“D”的小人冒出来，将其摁在地上摩擦。
摩擦之余，他冲张阳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张阳从这笑容中读出了另一种意思：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请问，你这D选项到底是要闹哪样？
笑这么诡异，是要做什么啊？
他突然寒毛倒竖，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哈喽，艾瑞巴蒂，大家伙儿晚上好呀。”
张阳温润的声音响起，其中似乎有特殊的力量加持，轻易穿过喧闹声，一字不拉地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
他们很快就安静下来，疑惑地看着张阳。
作为那六个人之一，这个面具，这个身影，这个声音，都让他们无法忽视张阳的存在。
张阳用【凤仙火】征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顺手将小沢圭太的尸身烧成灰烬。
大家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所以没人注意到尸身上的式神咒印消失，化为一缕灰气，回到那栋日式建筑中。
身体暂时被系统取代、暂时处在旁观者视角的张阳，将这情景看在眼里。
他亲眼见过，风信子女忍消灭这种【刻有死魂咒术的尸体】。
看来，这尸体也是那【习得禁忌之术的阴阳师】的手笔。
位置在激进派据点，他们还真有阴阳师相助！
没等张阳细想，自己便咳嗽了一下，声音忽然转为阴冷。
他开始用这阴冷的声线忏悔。
忏悔的内容是均围绕在【不该被东瀛当地的风俗习惯蛊惑，特地跑去人家开的风俗店学习】。
张阳：“？？？”
我什么时候被蛊惑，跑去学人家的风俗习惯了？
我特么的明明是去调查激进派有没有使绊子好吧！
听着张阳的忏悔，有学生当即就拍大腿：“原来还真是他啊，我还以为认错了呢！”
因为那时候许多人都在干农活，所以并没有及时吃到瓜，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好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在门口目睹着张阳进风俗店的吃瓜群众，当时就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周遭人恍然大悟的同时，表情就变得极其丰富...
有欲望去偷偷发泄是正常的事，只不过他们很是疑惑。
你当时都知道隐瞒身份了，那现在为什么还要开始公开忏悔？
贤者模式了？
李小虎、印阳秋等队长们全程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神情，半晌说不出话来。
忏悔完后，张阳语调一转，忽然就兴高采烈地开始讲述《风俗是如何学习的》。
说的那叫一个有板有眼儿，活灵活现。
那讲述中，卧底们和激进派忍者的模样就显得有些呆滞。
他们看到张阳出来，还以为对方是来煽风点火的。
不曾想，对方竟然是客户。
在这种势同水火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挺身而出，先抑后扬地给他们做宣传。
处在旁观者视角的张阳看到人群中的陈静。
那还带着泪痕的俏脸有些震惊和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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