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小小的人鱼露出一截浅白色鱼尾，腾空而立。
白光渐渐消散，小人鱼快速跌落在地，气喘吁吁，甚是疲惫地趴伏在地，双目饱含浓浓不甘，看着还未安全治愈的伤口，无奈叹息。
她终究还是太过弱小，太过无用了。
“你——”海妖面露狰狞，脸上的碎片掉落速度更快。
她放弃继续折磨乔小池，面色狰狞地走到小人鱼面前，右手成爪，紧紧捏在少女的脖颈上。
“女王那个虚荣的贱女人，竟然抢了自己女儿命定之子的名号，让我误以为命定之子已经死了！哈哈——”她笑出了眼泪，双目含情，却是悲愤。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养了别人的女儿数十年却不曾发现你的真正身份，放着命定之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游荡了这么久，这还真是让人气愤的很——”
“妈——”小人鱼吃力挣扎，双眼控制不住地流泪。
以前的妈妈从不会这么对她，不管有多么冷漠，至少还会让她体会到温柔。
如今，妈妈对她好似只剩下了恨意！
不，这不是妈妈该有的样子。
“妈妈，你醒醒，我是你的女儿啊——”她悲戚痛呼。
“闭嘴！”海妖大喝，“今日，你必须死！海妖族都不存在了，人鱼族为何还要存在。你是命定之子，是人鱼族的守护者，便是我必须抹杀的敌人！”
“妈——”小人鱼泣不成声。
“小妖！”骑士哥哥终失忍受不住内心煎熬，上前，一手放在海妖右手腕之处，痛声道：“放弃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活下来的你为何一定要生活在痛苦之中，这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乐观向上的小妖。你——”他看了看毫不挣扎，面露绝望之色的小人鱼，“她是你的女儿啊——”
海妖右手重重一挥，将骑士哥哥砸进深坑之中，再不能动弹。
“小妖，那是你曾经最单纯的女儿。即便你不承认，你也不能否认自己曾经最真诚的付出。”
海妖瞳孔骤缩，双手微微一颤，松开，握紧，再松开，继而再握紧，最后重重一甩，将小人鱼甩飞。
“妈妈——”
铺满裂纹的地面之上，小人鱼双眼绝望，口吐鲜血，四只手臂尽数被伤，毫无完整。
她双眼微睁，似是不甘就此死去，嘴中吐露出最痛彻心扉的绝望。
“妈妈——你回——来——好不——好”
小美人鱼的挣扎和呐喊终究没有挽回海妖的愤怒。
海妖转身，走到帝岩身边，一脚狠狠踩在其后被之上，口吐最恶劣凶狠之词。
“既然你不爱我，更不愿意和我结婚，那么你就去死吧。你们所有人都去死！”
“海妖，你说过只要我愿意被你折磨，你就会放过他们！”乔小池大怒，眼见双手逐渐恢复力气，却依旧没有摆脱钉子和十字架的桎梏，心急如坟。
“难道你说话不算话！”她愤怒道。
这不是一个好事情。
果真，海妖毫不在意一笑，“是，我就言而无信，你能怎么办？”她狠狠看向脚底之下，努力挣扎的男人，笑地欢快。
“我守了承诺，也换不回你们的一个好。我的先辈们，守了承诺，人鱼们就宽容地原谅了他们吗？如果信守承诺能够带来希望，我自会遵从。可惜——不行！”
海妖的脚下力道再重几分，似是不解气。
“你放心，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时，我一定会让你在乎的人死去。”
刹那间，一头毒蛇开始嘶吼，极力向外挣脱，海妖抬头，双眼变白，仿若雕塑的瞳孔紧紧看向乔小池，“你就好好体会一下变成石雕后，被我如打碎花瓶一般的痛苦，却不能嘶吼呻吟一声吧——哈哈哈。”
她大张双臂，步步逼近乔小池，面上掩饰不住地志得意满。
然，一切如旧。
毒蛇们嘶鸣声渐大，伸展身体，咬上对方，却不见任何中毒迹象。
小毒蛇们剧烈挣扎，怒吼，不甘，紧紧缠绕，似是要将所有的愤怒宣泄出来。
海妖头痛不已。
“你——怎么会？对我的石化没有任何反应？不会的，不会的——”
志在必得化为步步后退，海妖永远不会忘记这令她震撼的一幕。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对她自傲自得的力量视若无睹。
“你你你——你——”她稳住身形，震惊之后，猛地扑过去，任凭头上的毒蛇撕咬对方。
她要咬死这女人。
然，乔小池只觉得——有点痛，有点酸麻。
双手发力，血肉刺穿的声音渐渐传出，鲜红的血液似血柱一般，四散开来。
痛。
好痛。
特别痛。
好似凌迟。
她不能理解，古代人为何会想出这么折磨人的办法，活生生地将人缓缓片死。长痛不如短痛，一点点，不如一次性痛的好。
她咬紧牙关，将吃奶的劲道使出来，痛喊。
悲痛叫喊声响彻整个宫殿，继而是广场，传入还在低头叩拜之人的耳中。有心思缜密之人，立刻反应过来。
“命定之子出事了，我们必须去救她。”
“可，女王在上面，没有她的允许，我们不能随意上前。”
“女王重要还是命定之子终要?”
大家选择了后者。
待见到一头毒蛇，脸上斑驳碎片的海妖，众人大怒，纷纷举起手中三头叉，怒喝：“竟然还有一个海妖活着？今天我们必须杀了她！”
海妖族多智近妖，若不杀了她们，很难保证人鱼族的安全。这是自老一辈时代流传下来的说法。
初于对海妖族长相的忌惮，人鱼们竭尽所能地捕杀海妖族。
本以为海妖族已经不存在于世，却总有漏网之鱼！
“大家，闭上眼睛，不能看海妖的眼睛。”有人提醒。
众人听从，三头叉对准的方向竟是准确。
“海妖，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死死死”声贯彻整个宫殿之内。
海妖面色冷漠，不卑不亢，似是早已预料到这般境况，不置可否。
片刻后，她双眸喊着瘆人凶光，看向正在用力挣扎的女人。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帝岩绝对不敢反对和我结婚。如果不是你，这些愚蠢的人鱼们早就全部成为了海兽的食粮。”
“都是你！”她撕心裂肺怒吼，“我的族人们已经惨死，我为她们报仇，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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